在國際話語中,向來區分東方和西方,在中國話語中,也區分華夏與夷狄。長久以來所形成的話語在西方世界造成的印象是中國也就是東方代表著的是專制落後,西方如歐美、日韩等代表著的是民主先進,我們從西方社會去看這個問題,似乎沒有任何問題,咱們先進,別人就得學咱們,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說這就是一個定論了呢?
但從非西方的視角去看,雖然咱們與西方相比確實有很多地方比不上,但看西方人的這種優勢心態,尤其是從中國視角去看西方這種心態,不難發現似曾相識,難道這不就是西方人的一種 “天朝上國” 心態麼?換句話說,在技術、文化方面你確實有你先進的點,但是因為這一點就把自己架在封建家長的角色把發展不如自己的國家都視為要開化的對象,唯獨把自己當成走在潮流之上的文明人,這不是很怪麼?
尤其是當我們認真地去理解和嘗試解讀西方所灌輸給中國的思想、文化理論的時候,我們也應該明白,要想讓這些理論和思想征服民眾,就必須要能經得起辯駁和實際社會生活的考驗。在過去列強侵略中國的時候,面對西方送來的思想、文化,我們都是一股腦地照單全收,如果不是共產主義在最終戰勝了一切,我們今天恐怕還會是一場混戰的時代。
在這種狀態下,我們面對西方的各種價值觀,尤其是一直被掛在西方人嘴邊的民主,多少應當有點自己的思考,一個是我們需不需要民主?一個是我們要的民主是和西方一樣呢,還是創造一種具有本國特色的民主制度?
答案當然是要,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民主正是社會主義國家最重要的東西,除非有一天咱們放棄追隨馬克思,否則民主就常伴我們左右,至於我們需要什麼樣的民主,我相信大家都是七嘴八舌的,有的說應該走歐洲的路,有的說要學日本、韓國,有的說直接照搬美國,這些說要學的,當然也有自己的道理,因為這些國家都是發達國家或者說經濟很好,科技很發達的地區,我想很少會有人說咱們學印度的民主。
而這些西方國家的民主制度,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多黨制,甚至有三權分立這樣的制度,這就是我們的主題,我們在討論民主尤其是在國際上討論民主的時候,總是會涉及到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的領導不是經過所謂西式多黨制選舉選出來的,而是中央開會選舉出來的,這種選舉為什麼不能適用於中國呢?
首先,西方多黨制民主基本上只是存在於理論之中。
這一點不難理解,雖然很多人嚮往西式民主,但是他們就是去了西方國家,也多半只能做一個普通人,而沒有任何機會參加總統以及議會選舉。西方人發明出政治家這個概念,本質上為的是將政治專業化,也就是將某些國家公職轉變為某種身份象徵。
在西方社會,普遍的資本主義制度之下,沒有人民的概念,只有納稅人、中產階級富人,以及窮人。按照一般政治理論,一個資產階級社會之中,占多數的往往是中產階級,富人和窮人都只占少數,但現實中,底層貧民往往是占多數,但這多數人所占的社會資源或者說財富往往和其數量不相符,如果說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社會分層是金字塔型,社會財富就會是一個倒金字塔,甚至完全像是一個漏勺 —— 小部份社會極端富有者占據著社會極端多數的財富和資源。
這也意味著在該社會,分配不公問題普遍存在也無法解決,社會矛盾只能依靠社會自身比如搶劫、犯罪等形式進行再分配,但這種狀況卻是嚴重的越軌行為,發生多了,很容易造成社會動蕩。所以近年來西方社會屢屢發生各種階級衝突與種族矛盾。
這就造成了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財富去支撐他們進入到整個選舉體系,一般人想要參加選舉,一方面得有錢,另一方面得有學歷。錢,我相信多數人都明白,一小部份人掌握著巨大的財富,他們當然有能力推出一個代表自己利益的人參加選舉,以在獲勝後能夠有足夠的資金與政策支持。
而學歷,讀者們也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普遍西方國家區分教育制度,有錢人上私立學校,努力學習鍍金,有才的考上個名校,再念個商學院就有了學歷資本,沒才的直接花錢捐贈買個名校榮譽校友的資格,也等於是給自己鍍金了;那些沒錢的呢,卻每每在公立學校享受所謂快樂教育、素質教育,就像很多中國人盼望的那樣,他們也要學西方搞減負、快樂教育,結果那群西方人都小學畢業了,連一加一都未必能算清。還有很多人應該都讀過鼓吹德國技工、職業教育之類的文章,我們當然不歧視任何人,但是在西方一旦一個人從快樂教育畢業連基本算數都搞不清,有什麼能力去做技術工?
當然我們要換位思考,國家工作人員,需要負責管理國家機關,在很多時候需要自己的技術,一方面要出席各種活動面對媒體會引起懷疑,甚至被一些國家羞笑,一方面面對選民的時候,我相信一個連算數都搞不清的選舉人,無論如何都會引起選民的懷疑。這種教育的細分,已經把一個人的一生安排得妥妥當當,即便在平民之中有人能超凡脫俗,也多半會選擇加入頭部陣營,而不是在自己的階層的立場。
也就是說,一個人貧民即便能參加選舉,也必然需要改頭換面,要麼偽造一個虛擬的華麗的學歷以及履歷,要麼他真有百年唯一的能力。但顯然多數人都不會是後者,而那些敢於造假的人,多半也會得到懲罰。
我總結過一些參選者必須要具備的素質,諸君也可以看看,到底要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獲得成為國家總統的資格:
有巨富。以美國競選為例,競選往往需要兩三年時間籌備,往往候選人需要在各地巡迴演講自己的政策,以及給選民帶來的好處,這本身就需要一大筆財富,沒錢,連村都出不去,何談周遊全國?
有團隊。一個人肯定無法與專業團隊相對抗,想想看,沒有團隊支持,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處理好他在競選時所面對的各種輿論抨擊、挑刺,而組織專業團隊,比如聘請律師,又得花一筆巨資,普通人傾家蕩產恐怕都只能出現在縣市選舉之中而無法達到州國的地步。
有學歷。國家總統所面對的工作,是很複雜的,既包含外交也包含內政,又要應付軍隊,如果沒有足夠學歷,甚至是組織能力,恐怕會在各方引起巨大的笑話,國家總統代表的是國家的臉面,如果在國內也就算了,但要是在國際場合辦錯事、說錯話,極有可能引起國際糾紛,享受了快樂教育的人連地球是圓的都不知道,他們又因何制定各種政策呢?
有人脈。這是一個人在競選之中爭取各種資源的必要條件,如果沒有廣大的人脈資源,即便競選獲勝,也難以支撐,得不到財團的支持,恐怕就是當了總統也會很落魄。
有口才。競選總統需要參與各種辯論,甚至電視辯論,全國播出,在世界範圍內展示,如果一個人沒有口才,說話結結巴巴,胸中無物,民眾還會支持你麼?
身體健全。美國歷史上的殘疾總統似乎不多,好像只有一個羅斯福,那麼換句話說,身體有殘疾的總統,今後還會有嗎?一個肢體不全的人,在民眾印象中本身就是一個社會的弱勢群體,這種弱勢群體在競選的時候,往往更多的會站在自己的弱勢立場,想要為殘疾人說話,發生,但是也抵不過資本的操弄,如果資本家確認在這些人身上能薅出羊毛來,那完全可能會有一個殘疾總統,可事實上這群人終究是少數,利用價值極低,而總統代表的是國家形象,在沒有電視、網絡的時候,照片上拍到的殘疾僅僅只是個靜態的效果,如果是動態的殘疾影像出現在世人面前,大家多少都會對其抱有懷疑,如果一些小孩子看到殘疾人感到害怕,那反而會起到不好的效果。
道德完美。犯過罪的,有道德污點的人,雖然沒有剝奪參選的權利,但想要取得成功,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犯人就是一般人都防著,何況是競選,誰會願意說自己的總統原來是個罪犯,誰願意自己的總統是個出軌者?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比如精神健全、思想成熟、有足夠的演技等等,一般人很難做到同時滿足上述多條,所以儘管西方社會號稱制度民主,搞多黨制,卻常年間只有資深政治家、富商巨賈以及資深政治家、富商巨賈的後代們才有資格參與其中。包括日本、韓國,政治家的後代往往還是政治家,一家子裡面只要有一個當了總統,他的後代肯定還會出總統。
這在資本主義社會很常見,經歷過長期儒家民本思想教育以及共產主義社會人民立場教育的人民,怎可能容忍這種狀況發生呢?但是要在中國實施這種民主制度,必須要確定至少有兩個政黨,要代表兩種階級,一個是資產階級,一個是無產階級,如果讓兩黨在一個政治場合參加選舉,是否意味著兩黨對立?
其次,西方的多黨制效率低下,難以適應社會的發展進程。
這並不意味著西方社會就不會發展,而是在很多地方會發展得很慢,比如修建重大基建工程,而這些工程卻往往涉及到民生,在多黨制選舉中,兩個政黨絕不可能在重大政治議題上做到一致,除非是對外,否則如修建鐵路、修繕古建築、修建公路,修建醫院這些都要經過各種討論開會,在民權、人權的辯駁之下,很多事往往辦不成,這並不一定會涉及到權利衝突,卻一定會涉及到政黨對立,比如民主黨和共和黨,在美國完全就是兩個對立的政黨,美國的三權分立,雖然對權利約束有一定作用,但可惜兩黨往往將其當做自己政治鬥爭的工具,你的黨派總統上任,我的黨派在參眾兩院謀到了主管位置,我就調查你,阻撓你的法案通過,甚至專門和你作對。
國會、總統、法院說是三權分立的權利制衡,但本質上是為民辦事的機關單位,可現實是所有人都把這三個機構當成是權利制衡的道具而不是利用這幾個機關操辦國家大事,這就造成了資源浪費,對國家公款浪費財力物力卻事倍功半,永遠只有鬥爭而沒有真正的效率。教科書上寫著三權分立,權利制衡,結果這些人只看到了權利制衡,而沒想到真正切切為民辦事,那麼這就喪失其成立的初衷。
國會是議事機構,現實卻成為了多黨政治鬥爭的工具,包括美國、日本乃至中國台灣地區的機構,往往鬧出很多笑話,比如共和黨的總統下位之後,眾議院竟能調動執法部門搜查其住所,民主黨總統上台之後,眾議院又開始調查民主黨的總統,調查調查,就是不為民辦事,這樣的多黨制,對民有利還是對黨派有利呢?
西式民主最大的问题就是牽制,牽制不是壞事,壞就壞在民主變成了常態化牽制而不是把牽制作為實踐民主的終極手段,沒有牽制,權力當然會膨脹,但民主不是為了牽制而牽制,反而這種牽制會隨著多黨制變成一種政治鬥爭工具,因為我共和黨的眾議院,一般沒事不會挑共和黨總統的毛病,除非我當內政治派系林立並分歧不斷,但一個共和黨的眾議院,一定會處處挑民主黨總統的毛病,兩黨制如此,三黨制、四黨制就更加割裂,黨派之間不僅存在惡性牽制與監督而更是增加了利益交換,為了取得政策上需要的相對多數,往往會存在著政黨之間的利益交換,今次美國共和黨眾議院議長一職難產了很久,最終還得靠這利益交換獲得最終的結果,實在是諷刺。
多黨制必然造成社會割裂。這種割裂指的是民眾關於政治理念的分歧所引起的社會矛盾。以最少兩黨制來說,一個政黨要想得到選票,要麼獲得一個階級的支持,要麼得到多數階級的支持。
我們可以想像一下,一個社會中存在著多種不同階層的人,有資本家,有無產階級,有中產階級,在多黨制社會下,一個政黨除非拋開階級談其他問題,否則不可能在這些階層之中都獲得多數選票,一個政黨把某個階級的選票拿到,那剩下的階級的選票就必然要給其他黨派。
我們知道,一個政黨的政策不可能一直變化,保守黨長期會是保守黨,開放黨長期會是開放黨,一個支持社會開放,一個支持社會保持相對保守封閉,如果兩個政黨輪流執政,其社會政策也會一直變化,如果正好兩個政策相對立,那麼社會矛盾的積累是不可避免的,今天你說要放開毒品合法化,明天他說不行,後天又說行……
社會不僅僅是經濟,美國的經濟和國力世界第一,但是社會矛盾也是世界第一,多黨制所造成的社會割裂,長久下去,必然會造成種種社會衝突,族群矛盾,美國人口不過是中國的四分之一,卻擁有全世界最多的囚犯,這不免令人唏噓。
美國的經濟不是多數底層人民貢獻的,而是少數極端富有者通過掠奪和不斷剝削獲取,以至於政治上不得不對這些富人進行傾斜。有人說民主制度對富人徵稅補貼窮人,但實際上是富人有的是避稅方法,並且政府還會幫著減少稅收。這就造成了極大的社會矛盾,為什麼外國人不仇富,因為中國有心人是不會報導的。為了爭取財富支持,誰會傻乎乎地去朝這些人開口要稅,即便不得不這麼做,也會開放一些合法的避稅渠道,這種模式類似中國這樣的國家是很難想像的。
眾所周知,共和黨傾向於保守,民主黨傾向於開放,左派支持社會革命,比如把美國人的性別弄個幾十種出來,把大麻弄合法化,把死刑廢除…… 保守派又反對這些,兩黨之間的矛盾,必然引發其支持者的矛盾。矛盾衝突日益嚴重,就會發生暴力事件,比如民主黨獲勝後,共和黨支持者採用暴力手段想要推翻選舉結果,那如果民主黨追究這批人,兩黨追隨者之間的矛盾肯定會積累。
我們可以想像一下,中國的人口是美國的四倍還多,那麼這麼多人,肯定有不止兩個階層,不同利益層次的人需要多少黨派才能夠有相對的話語權?組成聯合政府的話,選舉的意義何在?
如美國社會,兩黨制,一黨要戰勝另一黨,需要得到的選票必須是超過半數,那就意味著至少有一半對一半的人是對立的,還有不投票的,也許不是階級對立,只是政策上不能滿足我的願望,那麼我就投其他。但如果這個政黨數量越多,一個政黨所代表的階層也就越少,他所要獲得勝出票就越少,這種狀況下,哪怕他的候選人當選了,也不能代表這個國家的多數人,你施行的政策也就只能滿足少數人,那你就只能組成聯合政府,不過整個聯合政府卻很容易成為兩面派,最終所有的多黨制都會成為各種意義上的兩黨制。
也就是說,不管歐洲的多黨制有多少政黨,最終都會演變成類似美國這樣的兩黨制,而其社會問題也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多呈現在社會大眾視野。
一個黨派成為政府多數黨派,其制定的政策、法律卻不一定能讓所有人滿意,一方面民主不講究統一戰線,人民對於某些重大問題的認識不統一,或者不是少數服從多數,始終造成一部分人對社會不滿,平時隱忍不發,關鍵時刻會引發重大治安事件,比如恐怖襲擊、反移民暴力等;另一方面不同文化之間的移民所組成的國家公民社會分層,他們對多黨制也會有期許,中國人偏於保守,反對將性別多元化、反對廢除死刑等等,作為少數族裔,如果在美國支持共和黨的總統,肯定會成為異類,因為共和黨還極端反華,那麼作為一個中國人要麼徹底放棄中國國籍,永遠不要再和中產生聯繫,否則你自己身上就會發生一個極端的矛盾,造成的社會撕裂,尤其是現時西方國家多半是支持非法移民的,這種政治生態所構建的多黨制政治文化,他們所造成的社會衝突必然會以最大化的形式呈現出來,不管你是否相信,這種矛盾造成了社會中存在著多重不信任,整個政治形態往往會顯得非常畸形。
我們今天的問題只是粗淺談談我的認知,不敢說正確,只是闡述一下我的觀點,但我認為多黨制所帶來的問題遠比其表面形式上的民主要嚴重多,因為多黨制並不能保證多數人的參與,最終決定結果的還是少數人。只是希望我們的人民有朝一日能明白,要民主,必須要走合適的道路,而不是有誰學誰,最終弄得個四不像,在這個過程中有探索的進程,很正常。